我1944年出生在西藏江孜县的一个农奴家庭,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西藏仍处在封建农奴制社会, 实行的是政教合一、僧侣贵族专政的社会制度。就像电影《农奴》所反映的,在封建农奴制度下,西藏地区百业凋零,经济社会落后,广大人民群众生活苦不堪言,毫无人身自由。在那种状况下,我度过了本应无忧无虑但充满凄苦的童年时代。
接受启蒙教育
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不仅是中国现代史上的一件大事,也是西藏发展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事。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西藏从和平解放到1959年,一直是两种政权并存,1959年进行了平叛和民主改革,1965年自治区才正式成立。这10多年里,人民解放军和进藏工作人员坚决执行党的政策,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做了大量争取人心、感召群众、建立政权基础的工作。在这个过程中,广大群众看到了许许多多新生事物,逐步了解了中国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对改变悲惨生活和个人前途有了新的期待和憧憬。
我个人也在这个时期受益。就教育来说,在江孜,有过一些私塾,但是在这些学校学习的绝大多数都是贵族、大商人、富豪的子弟,穷人的子弟寥寥无几。1953年,江孜分工委成立江孜小学后,各私塾出于自己的目的,千方百计与江孜小学争夺学生。这样,1959年以前,我在私塾和江孜小学都断断续续上过学。1959年以后,才在江孜小学稳定就读。当时自己虽然已经15岁,但作为农奴的子女接受正规教育,这在过去想都不敢想,所以,自己十分珍惜,也很认真和用功。
现在回过头再看,后来自己能够逐步成长,与少年时代在江孜接受的良好教育密不可分。当时在江孜小学,60—80%的教师毕业于复旦大学,还有一些毕业于南京大学等高等学府。从名气那么大的学府出来,满怀热情奔赴高原,在最基层的小学校担任教员,就是今天也不多。这些来自祖国内地大城市的汉族教师,不仅有很高的文化水平、很强的责任心、很好的教育方法,而且为让学生更容易理解、提高教育效果,他们积极响应党组织号召,自学藏语文,用藏文授课,许多校领导和教师的藏文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这的确让很多当地人士和群众非常钦佩。所有这些,也使藏族人民亲身感受到民族间的亲情关系,不断加深了对共产党、毛主席的感情,从中也可以看出,党对民族教育事业发展高度重视,是真心实意关心少数民族同志的成长,党的民族宗教政策是真正立足于民族平等,为促进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制定的。1956年毛主席在与西藏上层人士谈话时,就说过,“在经济文化方面,藏族人是落后的,汉族也落后,……我们的目的是使大家都发展起来”。这些语重心长的话,充分体现出毛主席平等对待少数民族,对西藏经济、社会发展的关怀。时间越久,经历越丰富,我对党的民族宗教政策的认识也越深刻。
2001年我率西藏文物展团去上海,以及2003年初我率日喀则党政代表团到上海衔接受援工作时,都见到了我的一些启蒙老师和后来一起工作过的同事。看到他们满鬓白发,听他们说起难忘的往事,我也禁不住热泪盈眶。是他们把青春无怨无悔献给了西藏,也是在党的教育下,在他们培养下,和我一样的许许多多出身农奴的藏族干部,才学到了知识,逐步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