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读书的父亲感染了他
卢梭是一个很不幸的婴儿,因为他刚出生,母亲便因难产而死亡。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但他又是幸运的,因为他的父亲伊萨克与他母亲苏萨娜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笃深。自失去爱妻后,父亲就从小卢梭的身上找寻妻子的影子,常情不自禁地拥抱幼小的他而泪眼模糊。父亲几乎把全部的爱都给予了他。当然,从父亲的身上小卢梭也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这位身为宫廷钟表匠的父亲,不仅有英俊的外表和过人的手艺,还特别喜欢读书。在卢梭五六岁时,他就开始把他妻子生前的藏书全部拿出来,每天工作之余,他就拣出一本书,一段段地读给卢梭听。然后,又是下一本。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父子俩通宵达旦地读书。
父亲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怀念爱妻,在读书的快乐中忘却丧偶之痛,这又在无意中给卢梭营造出一个读书的环境,以至于童年的卢梭也和父亲一样染上了读书瘾,到了无书不能眠的地步。
父亲以读书为游戏打发时日的做法,不仅给卢梭早期心灵注入了知识的芳香,也教会他拥有了自己独特而娴熟的阅读能力和理解能力。大量的阅读,像一种催化剂,促使卢梭快速成长起来,书让他早早就认识了成人的世界和一些似懂非懂的情感问题,催发他的心智过早地成熟了。
其实,读书破万卷也为他日后的创作奠定了坚实的文字功底。
爱唱歌的姑姑熏陶着他
由于卢梭在刚出生时就失去了母亲,所以,是他的姑姑将他抚养成人。而他的姑姑十分爱好音乐,这让卢梭在读书之外又多了一种喜好。也许他的天分中秉承了他母亲的温柔与聪慧,加上他父亲与姑姑对他的无比关爱,卢梭自小性情温和,很得大人们的喜欢。姑姑对他从小进行的美的教育给他留下了终身难忘的印象。
姑姑会唱无数美妙的小调和歌曲,她那清脆纤细的嗓音,唱起来十分柔和、动听。这位出色的姑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乐观和豁达,她的那份晴空般爽朗的心情,很能感染别人,可以驱散她本人和她周围一切人的怅惘和悲愁。而她的歌声对于卢梭来说,更是一种巨大的魅力。以至于时光流逝,而姑姑所唱过的一些歌曲却一直留在他的记忆里,甚至在他老年时,记忆力已经衰退,但在他儿童时代姑姑教他唱过的歌曲,却时常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依旧带给他一种难以表达的快乐。
在卢梭的晚年生活中,每当他想起姑姑教过的歌曲,他常会动情到像孩子般地哭泣起来。其中,有一支歌曲一直使他很感动,遗憾的是他忘却了后面一半的歌词,他曾几次想请人补续后一半被他忘掉的歌词,但是始终没有这样做,因为他不希望这支使他动情的歌曲还有别人也会唱。
他在童年时期领受过的这支歌曲的美,似乎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对他一生的生活都产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美的熏陶有如此神奇的力量,有时简直难以使人相信。
处变不惊的坚韧成就了他
当然,卢梭和当今泡在蜜水中长大的孩子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应该说,他的命运很坎坷,生而丧母和家庭贫穷也让他饱尝了人世的辛酸。加上他拙于口舌,处世不羁,屡受别人嘲笑。就是因为家庭和社会的双重影响,使他的心慢慢定了方向。他在悠然的平和中度过了30年。
步入壮年时,他开始了个人的写作生涯,著书《爱弥尔》。可由于这本书的思想与当时的政治格格不入,书稿被人焚烧,他自己也被迫走上了流亡的生活,其中还遭到了友人所害。凡此种种,都没有让他放弃写作,更没有放弃生命。他不但坚强地活了下来,而且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断断续续地写完了《忏悔录》的下半部。
最难得的是,他始终保持乐观向上的态度对待生活,这也许是得益于小时姑姑给他的影响吧。卢梭被诬陷后,他为潜心写作,避于一安静的依山傍水的小岛上。他在传记中写道:“我是在一年最美的季节时进行这些遐想的,那是六月天气,在清凉的丛林之下,莺声呖呖,溪水潺潺,这一切把我又投到那太富有诱惑力的慵懒状态中去了……”在大自然的怀抱中,他文思如涌,终于完成巨篇《爱弥尔》。今天,在钦佩卢梭处变不惊的坚韧性格中,我们也可读出这部传记的优美文辞和连珠妙语。
正如当年他父亲以读书来疗伤一样,卢梭用写书来释放他的个性特质。他在自己的文字里寻找自己的内心价值,并且因为投入创作而忘记了世俗对他的不公正贬低,他沉浸在自己的文字世界里,快乐着、感动着,常常让自己的眼泪尽情地倾泻。
卢梭就是这样把生活中的不平化为了一缕轻烟。也正是这种易感的情怀,让他给《忏悔录》这本没有任何粉饰的传记赋予了最原始的思想与情感,真实地记录下他大半生心路历程。人们认识了他,记住了他。200多年了,作为人物自传的《忏悔录》,是唯一跻身世界名著的作品,这不能不说是卢梭的心血凝造的人性闪光点所带来的磨灭不息的经典之作。
读过《忏悔录》的人都会知道:作者是倾其思想,坦露着一颗透明的灵魂来书写他人生的点点滴滴与坎坎坷坷的。他的文字夹带着一股巨大的热忱引你进入他的内心世界。他用自己丰富、感性的语言宣泄出他的渴望、他的追求;也用常人所不可及的大胆表白,剖析自我人性、自我情感。文章一开始卢梭就写道:“我现在要做一项既无前例,将来也不会有人仿效的艰巨工作。我要把一个人的真实面貌赤裸裸地揭露在世人面前。这个人就是我。”这样迫切的言辞又怎能不让人走进他真挚、诚恳的精神家园中去呢?